从传播心理学角度分析当今社会的“审丑”现象

  • 投稿Sun1
  • 更新时间2015-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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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花

【摘 要】网络丑角在社会上名声大噪成红人,是受众审美的扭曲导致商业利益的亦步亦趋?是媒体的趋利炒作使得受众甘愿沦为娱乐的附庸?不管如何,其结果都将是受众、媒体、市场乃至“丑角”传播互动的结果。本文通过对受众心理,媒体的议程设置和商业市场的趋利方面,进行传播心理学角度分析,来讨论当今社会“审丑”现象产生的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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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受众 媒体 市场 审丑

从过去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无极》、《三枪拍案惊奇》到现今的《白发魔女传》和抗日神剧等,烂片似乎变得越来越主流化。公众一边吐槽,一边追逐;骂声越大,票房越高。我们也发现,如今在网络上“成名”的往往是那些不顾形象,低俗炒作的人。“网络丑角”在如今社会名噪一时,不知不觉审丑已成为一种潮流,实现了“审美”文化边缘化,“审丑”文化主流化的逆转。但细思,以颠覆主流美感标准、反常恶俗的审丑文化何以能够在当今市场上大行其道呢?

一、感官刺激唤醒受众的心绪转换

处于快节奏生活中的我们,不仅要面对着社会的急剧变革,贫富差距拉大的客观现实,还要背负着繁重的工作学习压力,容易产生内心压抑,幸福指数低,逐渐趋向于“病态”的心理也在所难免。弗洛伊德认为,当人的本能得不到实现,受到压抑的时候,就会产生心理疾患。所以这时候,恶俗、炒作、拜金等反主流形象言论便成为受众宣泄压抑的出口。

芙蓉姐姐、凤姐、小月月等这些“网络丑角”曾名噪一时。他们以无下限的自我“丑化”式炒作营销成功地博取了眼球。从传播心理学角度上来说,情绪的唤醒需要传者了解公众的趣味和期待。而“网络红人”的一些自我丑化式言论行为,无疑能让大众眼前一亮,给人一乐,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使压抑的内心得到了释放。

D·麦奎尔1969年对电视媒介“使用与满足”的研究调查中发现,电视节目的娱乐功效能够给公众带来“心绪转换”,即转移情感。而芙蓉姐姐、凤姐、小月月等这些“网络丑角”便是借助于网络平台来提供娱乐,而受众就在这种突破“雅文化”主流的鄙俗文化中找到了“快感”。新鲜感带来的感知上的刺激和趣味,让受众获得主观幸福感,缓解压力,达到心绪转换的效果。

二、草根性“审丑”激发共鸣情绪

纵观恶搞鄙俗的各种“丑文化”,其草根、底层味道非常浓。拿凤姐来说,外貌的天生不足,学历工作的后天挫折是当今很多底层抑郁人士的现状。而这种现状的接近性,就会使受众产生熟悉感,产生“接近效应”。这在传播心理学的角度上就是,草根文化满足了大众情绪被唤醒的基本条件——理解。

受众在接触信息时,心理系统会设置一个“心理选择”关口,只给符合标准的信息授予“传播致效参与权”。人们在选择信息时都倾向于关注自己熟悉、与自己接近性强的领域。而恶搞炒作虽粗俗,但内容的草根接近性却能让受众在情感和境遇上产生共鸣,进入受众的心理系统。“网络丑角”的草根性会使受众将自己的情绪乃至人格投射到他们身上。这种理解和共鸣,就会带来持续的关注。而我们主流文化在传播时,并没有很好的洞察受众的接受心理,令人仰视的高端主流价值只能让受众可望不可及。由于缺乏与受众的接近性,难以使受众持续关注,主流文化渐渐就被草根审丑文化取代。

可见,恶搞鄙俗行为仅仅以亮点博眼球还远远不够,一时的新鲜感不能持续的唤醒受众追捧情绪。传播内容的草根接近性才能通过受众的“心理选择”关口,持续获得广大“草民”的理解,才能持续唤醒大众的关注,最终完成向主流文化的“殖民”。

三、“越吐槽越追捧”的“沉默的螺旋”

从2004年“芙蓉姐姐”揭开“网络审丑”时代的序幕以来,审丑文化依托互联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崭露头角,冲击公众视觉神经。网友的吐槽声、议论声在广阔的网络社区中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舆论磁场”,使得丑文化成为“议题”公诸于世。

《小时代》从书籍到电影一直被公众批为拜金,电影上映后,令人叹为观止的制作成本更是为公众所诟病。但是,票房告诉我们,追逐的人不在少数。近来《白发魔女传》引起网络上骂声一片。记者采访不少从电影院走出的观众,他们称:“想看看这部电影到底有多烂,不然没法和别人聊天了。”可见,能与他人进行持续交流、避免因自身的认知盲区而带来孤立的从众心理成为受众追逐烂片的心理动因。

可见,在网络上讨论《白发魔女传》似乎已形成一种“优势意见”;不参与讨论的人因害怕被社会孤立,就会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做出向“优势意见”靠拢的趋同行为,这就是大众传播学中的“沉默的螺旋”现象。绝大多数人会为了避免被社会孤立,赶不上潮流而去追逐大众所热议的东西,就这样循环反复,造成了“审丑文化”越来越受到欢迎,而主流文化越来越消沉下去的螺旋式过程。这个过程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公共事件,推动了“审丑文化”的发展。

四、媒体趋利心理下的“议程设置”

另外,网络丑角、恶俗烂片向大众群体的流入也得益于媒体“把关人”的许可。换句话说,没有媒体的助阵,那些芙蓉姐姐、凤姐、小月月等“网络丑角”的恶搞行为也飞不出自己的个人空间,起码走不出自己所在的现实与网络的交际圈。但是,从2004年芙蓉姐姐出现后,媒体就注意到恶搞带来的强大舆论效果。在趋利心理的作用下,传统媒体乃至新媒体纷纷加入到这场“审丑文化”的道德审判之中。

从传播心理学角度上讲,一方面,这种类似于批评报道的新闻能够激起受众展示自己情感的欲望。一些生活在高端文化氛围中的人,受高端文化的熏陶会产生对“美”的价值标准。一旦恶搞现象与他们的审美标准相抵触,他们就会义愤填膺,在媒体舆论的引导下,更加积极的展示自我情感。

另一方面,媒体如同“炒冷饭”式的反复讨论,赋予这类议题强烈的显著性,会产生一种舆论压力。而受众为避免“与世隔绝”、被人孤立,会对此事赋予重视,进而会产生趋同行为。

以上两方面均可以达到媒体通过炒作“审丑”消费对象提升媒体的发行量,以及收视率的目的。由此可见,在媒体与“丑角”对象的双双炒作的背后,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媒体在趋利心理下,以一种道德审判式的“议程设置”不断将“审丑”消费对象呈现于受众的生活中,渐渐的审丑文化成为媒体与受众和“审丑”消费对象三元互动的结果。而受众因为媒体赋予事件的显著性会产生趋同行为,其结果就是“审丑文化”的不断发展。

五、求新心理催生“审丑”循环

在这个“泛偶像”的时代,以往“美”的重复刺激已经在受众心理机制上产生抑制疲倦,即“审美疲劳”。而“丑”文化的兴起,从生理上无疑会刺激到人们的神经元,进而在心理机制上表现为愉快。从此,受众便开始有意识地颠覆传统,解构主流、躲避崇高。崇尚“美”的文化在年轻人中开始失去影响力,鄙俗文化渐渐成为他们的关注点。丑文化的解构意义,颠覆传统,为处在生存压力下的大众虚构了一个缓解压力、排遣痛苦的欢乐世界,人们倾向于从这种鄙俗文化中追求丑、追求刺激的感觉。

而市场洞悉了受众的这种“趋丑”心理,也给鄙俗丑文化的生存提供了市场。受众作为市场的最终完成者,其心理需求左右着市场的定位。当今市场为了迁就受众心理,为了达到传播心理学中大众情绪被唤醒的基本条件——理解,便将文化产品趋于媚俗,把娱乐作为自己的主导要求。源源不断的恶俗烂片就是在这种利益诉求中应运而生的。

长此以往,不管是受众出于心绪转换、从众心理对丑文化的追逐,还是媒体在趋利作用下的“议程设置”,或者是市场为了吸引受众将恶俗进行到底,“审丑文化”都将是受众、媒体、市场乃至“丑角”传播互动的结果。这种畸形的供需关系,让“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①而“审丑”一旦变成主流,我们的文化将充斥着恶俗伪文化,慢慢影响我们的思维行动,渐渐地我们将变成尼尔波兹曼笔下那“娱乐至死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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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①尼尔·波兹曼 著,章艳 译:《娱乐至死》[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作者:南京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新闻系学生)

责编: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