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学术研究回归社会需求是技术经济研究的努力方向

  • 投稿Caib
  • 更新时间2018-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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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技术经济的研究有两个面向:面向学术和面向应用。面向学术有两个方面,一是面向国际,二是面向国内。面向国际,要在国际学术期刊发表论文,特别是在国际顶级期刊发表论文,必须有新发现、新结论,这很不容易,我们真正有原创性的研究还很少。面向国内的学术成果主要在国内发表,论文数量和水平在逐年提高,但相当多的文章是为了发表而发表。面向应用也有两个方面,一是面向政府,主要是为宏观的、战略决策和管理服务;二是面向企业,就是面向企业实际操作层面。这两个方面我们都做得很不够,存在越来越脱离实际的倾向。为此,我们要认真思考要不要改变,如何改变这种状况。


  关键词:学术研究;社会需求;技术经济


  中图分类号:F06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3890(2014)05-0005-03


  本届年会的大会报告就几个方面进行了交流:一是重大社会经济问题,包括:吕薇研究员和李平研究员分别作的关于创新驱动战略的报告、武义青研究员所作的关于京津冀一体化的报告、吴季松教授所作的关于水环境的报告等。二是管理研究中的带有原创性的研究,如马庆国教授关于神经作业管理的报告,令我们耳目一新;徐绪松教授关于复杂科学管理的报告,对此过去我们有所了解,今天徐教授作了进一步的阐述;黄鲁成教授作了跨领域的研究报告。在某种意义上,徐教授和黄教授的研究具有共通之处。另外,李开孟研究员作了关于211工程的后评价的报告,梅强教授作了关于中小企业专利管理的报告。五个分会场就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可行性研究与项目评价、技术经济理论与方法、科技政策与知识产权、生态经济与环境五个专题在分会场作了交流。总的来说,会议内容非常丰富,交流了新的研究进展。下面我想说一下我的感受。


  就我们技术经济的研究来说,实际上是两个面向,一个是面向学术,一个是面向应用。面向学术也有两个面向,一个是面向国际,一个是面向国内。面向国际的学术研究,具体来说是在国际学术期刊发表论文,特别是希望能在国际顶级期刊发表论文,那就意味着必须有新发现、新结论。就国际化来说,我们技术经济的研究有很大的进展,在研究方法的规范性方面越来越成熟。现在我们看到很多报告,包括研究生的报告,研究方法都已经比较规范,和前些年相比有很大的改变。在国际期刊发表的文章也有相当大的突破。但是,真正有原创性的发现和结论还很少。这是我们需要奋斗的一个方向。我相信我们将来会取得越来越多的进展。另外一个就是面向国内,大部分研究都是面向国内的,学术成果主要在国内发表,这当然也很重要。我们怎么看待面向学术的状态?第一,应该肯定所取得的进展。我们不能妄自菲薄,而且技术经济在整个管理领域不算差,可能还算是好的。另一方面,和整个中国管理学的大环境一样,我们相当多的研究是为了研究而研究,相当多的文章是为了发表而发表。这种状况可以理解,生活所迫、职业所迫,必须这样做,这是制度决定的。这样好不好?不理想。当然我们不能超越环境。我们可以做的是什么?当我们实现了我们的生存和立足之后,应该尽快跨越这个阶段,把敲门砖扔掉,做真正有意义、我们又愿意做的研究。我相信,未来会逐渐好转,但是我们需要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调整我们的心态、努力方向和具体的工作内容。这是关于面向学术的。


  相对面向学术来说,面向实际的情况更不乐观。面向实际的、面向应用的发展很不平衡,有一些做的非常好,相当多的则很不理想。面向实际和应用最典型的代表是牛东晓院长和他的学院。他们面向企业的课题做不过来,电力系统特别需要可行性研究和其他论证研究,保持着持续的需求,我说他们很幸运,当然他们做的很好,得到了信任,所以有持续的企业需求提供。他们坚持了和应用的结合,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学术也做的很好。还有一些学者,在做课题当中,对政府、社会和企业做过调研,甚至大量调研,对企业比较了解,也呼应了政府和企业的需求,做出了有益的工作。这些都是要充分肯定、并要发扬光大的。但就整个研究来说,与实际结合的趋向越来越弱。因为我们整个大学是以学术取向为主的。所以在学术方面投入的财力、物力、精力是主要的,淡化了和实际的结合。它的意义是什么?说的严重些,会威胁我们学科的发展。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纯粹的理论学科,我们一直在为我们学科体系的理论基础、方法体系纠结。我们还没有建立起相对独立的、我们自己学科的理论体系,因此纯粹靠理论来支撑我们学科是不够的。我们学科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是和实际相结合的交叉学科。如果我们在应用方面不能取得新的进展,那要我们何用?所以,真正有生命力的学科研究应是响应需求,而且能够对需求做出贡献,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又发展了学科理论和方法的学科。“大作业”式的研究,就是对国外的理论和方法用中国的数据和材料来进行验证性的研究——这种研究,说的不客气点,叫做大作业式的研究,这种研究应该说意义不是很大,但是有他客观存在的原因,我们可以理解,但不是支撑我们学科的真正支柱。昨晚理事会中讨论比较热烈的问题是怎么为企业服务,怎么样与实际相结合,与企业的需求相结合。这显然是我们现在必须正视的问题。


  面向应用,具体来说,也有两个面向,一个是面向政府,面向政府主要是为大的、宏观的、战略决策和管理服务;另一个是面向企业,就是面向企业实际操作层面。这两个方面,相对说来面向政府的方面我们还做得多一些。有一部分学者的研究是和中央、地方政府有联系、相结合的,是响应了他们的需求,对决策支撑作了一定贡献的。昨天两个关于创新驱动报告的报告人,一个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技术经济部主任,一个是中国社科院技术经济研究所所长,两个都是司局级,他们的平台很高,我们跟他们没法比。国家会把战略设计问题交给他们研究,我们绝大多数老师和研究者没有这个机会。那么我们还有可能为国家的决策做贡献吗?有。不管是对国家部门来说,还是对地方部门来说,他们都确实需要研究的支撑。因为他们要做决策,例如,要下一个文件,那些处长们是很着急的,这个文件、这个决定该怎样写才真正到位,他们往往迫切需要有研究成果支撑。如果这个时候,你拿出的东西正好是他需要的,那他一定很高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第一,我们要有意识地加强和各级政府部门沟通,了解他们可能需要、我们也有基础可以承担的研究课题,这是存在的。这方面我们可能有些不太了解情况。觉得我们去找政府,政府会理我吗?会看得起我吗?不一定,要看需求。他没有需求,你硬要他给你题目,这很难做到。这跟过去不一样,过去拉人情关系还可立点可有可无的课题,现在没有了。但是,如果是政府真正需要的、你又有能力研究,就有可能。第二,更主要也更难的是潜在需求。就是政府官员还没有意识到,我知道这将来是个问题,提前作了研究。这是我们自己预见性地创造机会。作好了,能一炮打响,后面他会不断找你。这有难度,这是对我们的认知、判断的考验。我们需要有这样一种为宏观科学决策做贡献的意识,去了解情况,然后响应他现在和未来的需求。还有一个问题,往往政府的需求是抽象的,是大问题。大问题、抽象的问题我们研究不了或者很难突破。我们需要有能力把大问题具体化,分解为若干小问题,这些具体问题我们能研究。正是这些具体问题才真正能为决策需求作支撑。这是说的面向政府,主要指为国家和地方有关部门的重要决策提供支持。


  另外一个是面向企业。为什么面向企业出现越来越趋于薄弱的状况?第一,改革开放早期企业的实际需求处于饥渴的状态,他要解决问题,又没能力解决,最典型的就是可行性研究。当时国家提出上项目必须要有可行性研究报告,怎么做可行性研究报告他们还不熟悉,需要人才,需要为银行、经委、计委主持项目的写可行性研究报告。因此对有关教育的需求和研究的需求就变得十分现实和迫切,那个时候机会很好。我们很多老师经历过,还在怀念那个年代。但现在,经过30多年的改革发展,有关部门、咨询公司、银行、企业已经有了这个能力。早期那个粗放的需求已经过去了。如果我们还停在那个时代,当然不能响应需求。更严重的是我们大学的学术导向,导致我们研究的取向和主要精力投向了非应用方向。这样就离企业越来越远,对企业越来越不了解,越来越不会为企业服务。我们做了那么多的研究,产生了那么多的研究成果,他们和实际的关系是什么?第一种情况是一种纯学术的研究。按理说这样的研究应该是理论性很强的、有原创性的。但是我们还处在“发展中”的阶段,我们还很难做到。第二种情况是有可能延伸为应用,包括政策的应用和企业操作的应用。我们做了大量的研究,也有理论支撑,最后到到结论为止。没有想、也不去想它可能有没有用,怎么用。在某种意义上,我们还没有这个意识,没有做这个努力,甚至于还没有培养这样一种能力——解决“最后一公里”问题的能力。有些研究成果,其应用可能是呼之欲出,再往前延伸一点,就能找到应用的结合点。但是我们缺乏这种意识,缺乏这种能力。我们不会让研究成果落地,我们只会让他发表。因此,作为技术经济的研究学者来说,我认为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应该朝着解决最后一公里的方向努力。存在这种可能性:就是你的研究,看上去和实际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我们深入思考,或者对企业的需求有所了解,或者说我们可能引导企业的需求,那么我们的成果就可能有用。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加强后续研究,就是在理论研究的基础上,后续做应用性研究,才有可能真有用。那就涉及到这样的研究会不会被认可。我们要不要向这个方向努力?我认为非常需要。昨晚理事会上,有理事提出,我们要做专题研究,调研企业的需求。的确,我们需要加强对企业的了解。我们可以设想,我们学会可以搭建一个平台,让我们和企业家们及政府官员们有更多的交流。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企业管理者参加,增强沟通。更广阔的是,在我们研究中去调查企业,我看到过很多研究生的论文,也包括我的一些研究生论文,作了问卷调查,这叫有数据了,作了研究有了结论,论文就完成了,一般而言,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再做个案例,用实实在在的案例验证结论,这样就必然会对企业有所了解。为了搭建官产研学交流平台,我们要多开动脑筋,多做些努力,比如说开办讲座,在年会上开设对企业的免费讲座。如马教授的神经科学的研究,不管处于什么研究阶段,让企业家们知道,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出现。再如徐教授的复杂科学管理,也可以给企业介绍。新的东西对企业家和管理者是有吸引力的。另外一类,把那些可能和应用比较接近的研究成果拿来给企业介绍、互动、碰撞,看能不能找到结合点。希望我们技术经济学会平台能够在更广、更深的程度去扩展。让我们技术经济年会、直至整个学科的生命力得到一些支持。


  我讲的有些话有些比较极端,有些话比较刺激,不合适的请大家批评指正。也许,刺激一下也好。某些东西真正要改变不容易,但是我们应该有前瞻性的意识。从小的说,改变是为安身立命。当然,有人说没有关系,我在技术经济不能干,去管理学的其他一样干得了。是这样的,其实整个管理学科间的界限是相当模糊的。但是我们干了很多年,对技术经济还有感情,希望它不会衰退。从实际来说,我们学科应该是有生命力的,而其生命力的旺盛程度和我们的行为就很有关系。


  作者:吴贵生